《寂靜的太陽湖》(長篇小說)

(2023-03-06 15:56) 5981996

  一、基本信息

  書名:《寂靜的太陽湖》

  作者:姜耕玉

  ISBN:978-7-5420-4008-4

  出版社:青海民族出版社

  出版年月:2022年12月

  定價:36.00元

  二、作者簡介

  姜耕玉,東南大學藝術學院教授,1990年加入中國作家協(xié)會。已出版詩集《雪亮的風》《寂寥如岸》等,詩作《漁舟唱晚》被選入北師大版全國義務教育課程標準實驗教科書語文課本。出版專著《紅樓藝境探奇》《藝術辯證法》等。2012年開始長篇小說創(chuàng)作。2016年在《鐘山》發(fā)表長篇小說《風吹過來》,被《長篇小說選刊》選載。曾獲第五屆紫金山文學獎、首屆鐘山杯電影劇本征集獎、第四屆中國高校人文社會科學研究優(yōu)秀成果獎二等獎等。

  三、內容簡介

  本書作者也是詩人,他憑借對西部自然的獨有的現(xiàn)代體驗,創(chuàng)作發(fā)表了大量詩歌,長篇小說《寂靜的太陽湖》也是詩人西部體驗的產物。小說主人公索南達杰是保護可可西里藏羚羊及原始生態(tài)自然的真實人物,作者懷著對原始生態(tài)自然及其生靈的敬畏,為索南達杰立傳。

  1992年7月西部工委書記索南達杰駕駛著北京吉普車,從高原小鎮(zhèn)治多進入可可西里無人區(qū)。當他看到馬蘭山億萬年植被毀于一旦,看到卓乃湖堆滿被剝皮的母藏羚羊尸體與身邊餓死的小崽,他讓老井收起營業(yè)執(zhí)照,掉轉方向開始為保衛(wèi)可可西里而戰(zhàn)斗。面對在無人區(qū)橫行無忌的金霸頭、盜獵團伙,州縣領導全力抓經濟,索南達杰打擊偷獵的行動卻得不到支持,他仰望萬山之祖仰望著布喀達坂雪峰,恍惚聽到一個聲音:長江黃河之源地,千萬年來一直保持著安寧靜寂的原始自然生態(tài),咋容得破壞?人和自然和諧相處是亙古不變的生存之道。索南達杰是具有前瞻姿態(tài)的逆行者。這位縣委副書記血管里仍流淌著藏族康巴漢子的血,只知道奮勇向前,從未想過后退。

  小說主要故事情節(jié)在索南達杰與盜獵團伙頭子之一金來順之間展開。而矛盾沖突的高潮是在冬季清山行動后,金來順被打傷,索南達杰善待這個誤入歧途的淘金客,派出身邊司機和秘書洛桑扎西送他和一個高原病患者去西海醫(yī)院。在往回押送盜獵分子的途中,因為太冷,他又把集中在敞篷卡車上的十八個盜獵分子放回小車內。索南達杰的仁慈,卻埋下他悲劇結局的伏筆。到了太陽湖,以韓中銘為首的十八個盜獵分子策反,索南達杰孤身一人打響了“太陽湖保衛(wèi)戰(zhàn)”。金來順缺席,卻留下給予他反轉的空白。于是,有了金來順逃亡十七年后,在清明節(jié)前,他帶著紙錢和老酒,專程去昆侖山口索南達杰紀念碑祭拜的感人情節(jié)。

  書中索南達杰的形象,是帶有作家的內心體驗而創(chuàng)造的藝術形象。作家在尊重真實事件和人物性格的基礎上,以大膽奇突的想象創(chuàng)造了一些令人難忘的細節(jié)、場景。比如第15節(jié)中,寫索南達杰與藏羚羊對話,領頭羊立著不動,一對犄角靜靜地豎著聆聽,仿佛聽到一個聲音:“孩子們,走吧!太陽湖不再是你們無憂無慮的故鄉(xiāng),烏云籠罩了過來,颶風和雷劈即將來臨。孩子們,我是替憂患之子把信息傳給你們。憂患之子正為你們的生存與安全而戰(zhàn),你們要體恤他的熱心和受苦。孩子們,走吧!”

  這部小說充分發(fā)揮表現(xiàn)可可西里這一片古老神秘的自然的優(yōu)勢,擁有對自然對人類的親和力的奇幻描寫。這也使索南達杰在逆行中獲得一種依托,有助于發(fā)掘和展示人物的精神世界。即使對盜獵分子,對自然和生靈也不無敬畏。比如馬高成跟隨韓中銘在鯨魚湖獵殺了九天九夜,第七天,幾千只藏羚羊差不多被獵殺光了。他看到殺死這么多生靈,開始害怕和恐懼。這里寫他做了一個夢:自己躲在老鼠洞里,很多公安都圍在洞外沖他開槍。第二天醒來后,他對老板說,咱們走吧。韓中銘沒同意。小說對馬高成著墨甚少,但卻牽動著人物關系,在整個人物創(chuàng)造中起有不可替代的作用。同時,馬高成的恐懼心理,也涉及對人性的描寫。

  四、創(chuàng)作談

  可可西里,人類生命依存的隱喻

  文/姜耕玉

  2004年暑期,我離開都市漂泊西藏,沿著青藏公路一路向西,對可可西里荒原,并未太多留意,而是被遠處雪峰之巔飄忽的天地靈秀之氣所吸引。尤其是臨近唐古拉山臨近姜根迪崗日、格拉丹東等江源區(qū)的著名雪峰,只見烏云低垂,嵐氣涌動,透露著一股靈秀之氣、一片光亮。仿佛烏云是一扇門,嵐氣把門打開,讓生命與靈魂接近那股靈秀之氣那片亮色。我感到雖然陌生卻很奇妙很親近。我曾寫了一首詩《7月22日沱沱河沉睡之夜》,詩中有這樣一節(jié):

  遠(源)水解喝。

  我在荒寂中沉睡。

  誰與我共享前世紀的夜色 走進忘川彼岸?

  在沱沱河能夠見到天人合一的自然奇觀,與整個青藏高原的自然生態(tài)有關。我在青藏高原行走了四十余天,身處于藏東林木蔥籠的原生態(tài)自然,有一種久違的感覺,身心受到滋潤乃至陶醉。即使面對札達高原那一片荒蕪而古老的黃土,也感到裸露著暖暖的本相,也許我對黃土有一種天生的親近。這是一次生命與靈魂之旅。自此,我對西部有了一種家園感,每年都要“回家”呆一段時間。十多年來,我憑藉親在的西部體驗,寫下一百余首詩歌包括一部長詩。正是出于西部體驗,我創(chuàng)作了《寂靜的太陽湖》這部長篇小說。

  可可西里這一高寒地帶的原始生態(tài)自然,是世界上面積最大、海拔最高的原始生態(tài)自然,不僅是中國長江、黃河的源地,也是全世界依存的原生態(tài)源地之一,被稱為“地球之腎”。而我對寫索南達杰的興趣,不單單出于可可西里在地理環(huán)境上的重要位置。

  我在治多這個海拔4673米的高原小鎮(zhèn)住了半個月,接觸和感受到藏族人的生活細節(jié)、習俗與信仰。治多位于通天河岸嘉洛草原,嘉洛草原記載了生活在這里的藏族人這一游牧民族的歷史。他們一代代經歷過的生命歲月都消融在山水草地之中。游牧民族“逐水草而居”,對未來的期盼離不開與大自然與草木鳥獸的相親相依。正是存在于藏族人血脈里的這一基因,激發(fā)了我的創(chuàng)作靈感。索南達杰對可可西里從“經濟開發(fā)”轉向“保護”,他特立獨行,對現(xiàn)代環(huán)保意識的前瞻姿態(tài),有他血脈里基因的支撐。書中索南達杰是一九九四年一月十八日與盜獵分子槍戰(zhàn)中犧牲的真實人物,又是帶有我的心靈感受與對人物深入理解而創(chuàng)造的藝術形象。

  人與自然的親近和融合,是亙古不變的主題。人類扎根于自然,永遠離不開自然,而可可西里是自然之母。美國后現(xiàn)代思想家大衛(wèi)?格里芬將人與自然之間的聯(lián)系,視為一種“親情關系”,是“擁有一種在家園感”,并要以“這種后現(xiàn)代精神取代現(xiàn)代人的統(tǒng)治欲與占有欲”。如果說上個世紀八九十年代可可西里遭受“淘金”、“獵殺”的破壞,是這種“統(tǒng)治欲與占有欲”的反映,那么索南達杰就擔負起了“取代”的重任,是對自然“擁有一種在家園感”的人物角色。蒙語可可西里,又意譯為“美麗的少女”。可可西里作為無人涉足也不允許人類涉足的江河源地,亦可稱為“凍齡女神”,她召喚著生態(tài)時代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