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子江評論》2019年第2期
卷首語
丁 帆
在微信里陸陸續(xù)續(xù)讀到李敬澤的許多辨別不出什么文體的文章,便生出了許許多多的遐想:從文體的大類上來說它可以歸類為廣義的散文,而從近代以來的文體細分而言,它們既有小說的元素,又有詩(這里的詩是指富有思辨色彩的哲學層面上的“詩學”)豐富蘊涵。是在虛構(gòu)與非虛構(gòu)文體之間游弋抒情的篇章,其審美的意境疊出。但是我更是將它看作一種改變陳腐評論機制的一次文體變革,讓陷于“八股”的評論和批評被文體和語言的美學力量所擊潰。正如敬澤所言:“我們現(xiàn)在所說的那種‘散文’是文化中的一個‘變量’,也許需要對‘變量’的探索,這種探索我寧可像法國人那樣稱之為‘寫作’ , 在這個動作中我們實驗各種各樣的可能性,不是我們必須如此書寫,而是我們可能怎樣書寫?就像文體秩序尚未形成,世界混沌未開我們可以像莊子那樣想怎么寫就怎么寫——對莊子來說,那是天真,對我們來說則是深思熟慮的冒險。”回到古典的除“詩”以外的“文”的原始狀態(tài),也許就是拯救我們“大散文”和評論文類的良方。
何平以一萬多言的評論全面深刻地評價了李敬澤的作品價值,其中談到文學史變遷時強調(diào)散文的“任性自由” : “如果以《新青年》的‘隨感錄’為起點,現(xiàn)代散文一百年,其實是有一個任性自由的破局開端。”是的,從李敬澤開始,我們“文體的破局”應該提上議事日程了。“破局的開端”也應該到來了。
我一直是把敬澤的這類文字當作哲思的散文評論來讀的,其中許多地方會會心一笑,因為那種文字會給你產(chǎn)生無盡的遐想,這種由于內(nèi)容的哲思所留下來的藝術(shù)空間往往可以讓讀者,尤其是文壇中人在描寫域中獲得審美的快感,以至于有一次我在微信里情不自禁地抱怨作者不應該點出具體的作家作品,而將遐想的空間縮小,作者的放逐,卻讓讀者的思緒受限。
因為我喜歡這些文字背后隱在的歷史滄桑和人生況味!
己亥年二月二龍?zhí)ь^之日
丁帆書于仙林依云溪谷小
《揚子江評論》2019年第2期目錄
名家三棱鏡·李敬澤
李敬澤 | 飛于空闊
何 平 | 不只是作為方法的《會飲記》
弋 舟 | 立于廊前
大家讀大家
葉兆言 | 生于1899年
許 鈞 | 逼近嚴酷的真實——讀勒克萊齊奧《L.E.L.,臨終歲月》
邱華棟 | 小說的創(chuàng)新性:異態(tài)小說(下)
文學史新視野(主持人 王彬彬)
劉衛(wèi)東 | 孫犁1950年代初期的“蘇聯(lián)書寫”
房 偉 | “新與舊”的文學共識與爭議——新時期文學與張賢亮
新作快評(主持人 王 堯)
相 宜 | 無根之花,風流自渡——評葉彌《風流圖卷》
張雪蕊 | 田湖少年的精神事件簿——讀閻連科《田湖的孩子》
青年批評家論壇·重評與前瞻(二)
賈 鑒 | “一次性行動的詩歌”:重評海子的史詩觀念
李海鵬 | “匠人”身份與作為語言本體論裝置的“手藝”
思潮與現(xiàn)象
李松睿 | 時代的面影——談20世紀90年代初的“大臉油畫”
張 遙 | 影視批評的技術(shù)性轉(zhuǎn)向:從思想文化批評到藝術(shù)本體批評
作家作品論
陸建華 | 汪曾祺“四十三年前的一個夢”——兼談《受戒》的價值和意義
陳 喆 | 食物和衣物:嚴歌苓小說的兩種意象
韓 亮 | 批判現(xiàn)實主義的自我消解——論《第七天》兼及余華新世紀的寫作
王振滔 | 周大新鄉(xiāng)土小說中的靈肉關(guān)系論
邱 田 | 漩渦里的理想主義者——讀馮驥才《漩渦里》
王 璟 王 昉 | “物”之珍奇與“人”之珍貴——評阿來“山珍三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