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玉:語言有時候真的很蒼白無力——寫于長篇小說《故鄉(xiāng)的似水流年》完稿之際

(2018-01-02 13:32) 4946889

  2017年最后幾天,應該說是我有生以來,最感觸痛的幾天。

  愛因斯坦說:“一切發(fā)生在你身上的都不是碰巧。你獲得什么,在于你付出了什么。”這種觸痛感,讓我再一次領悟到這句話背后所包含的哲學。

  《故鄉(xiāng)的似水流年》,也許是我這輩子寫的最后一部長篇小說。是我數(shù)年來的創(chuàng)作夙愿,最終在2017年完成初稿。我天賦不高,我很清楚自己在小說寫作上能達到怎樣的層次。但作為一名寫作者,我由始至終是自信的,是驕傲的,因為,我努力讓自己所寫的文字都能傳遞一種正義的力量,人性的思考。不論是不是大家、名家,這是一個寫作者起碼應該保持的立場,否則,所有的寫作都是無意義的,都是無病呻吟的。

  在寫作《故鄉(xiāng)的似水流年》之前,我創(chuàng)作了自認為還算滿意的一部官場社會小說,也獲得了一些認可,并很榮幸于2017年被評為淮安市“五個一工程”優(yōu)秀圖書獎。說實話,對于這個獎,我是不以為然的,我甚至有點狂妄地認為,得這個獎是水到渠成的事。盡管我熟知在中國這個人情社會,所有獎項都難以避免涂抹“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色彩,但我第一次很有底氣地填了申報表格后,就沒再理會它。忽然有一天,我正在電腦旁創(chuàng)作,一位好朋友的QQ頭像亮了,我點開一看,是他發(fā)來的祝賀信息,說我的《一葉知秋》獲市“五個一工程”獎了。我說你怎么知道的?他說看到網(wǎng)上公示了。我這才想起還有這么回事,我真的忘了,心里說不出地開心。這般心境,局外人是體會不了的,尤其那些經(jīng)常獲獎的大家、名家們,他們更無法想象一個三、四線城市的寫作者,能突出重圍,有那么一篇、一部作品獲獎是何等的艱難和興奮。當然,那些優(yōu)秀的天才作家們排除在外,“是金子總會發(fā)光”,只適合他們。在中國上千萬創(chuàng)作者中,又有多少能享受這樣的榮光,隨隨便便就能拿個獎呢!從這個層面上說,我對這個市“五個一工程獎”倍感珍貴。另外,這部作品的創(chuàng)作背景不是很好,多次遭到某些力量的干涉,但我沒有妥協(xié),最終還獲得了政府部門的認可,怎能不覺得珍貴呢!

  “小說是一個民族的秘史。”這句話是巴爾扎克說的,陳忠實先生把它題寫在《白鹿原》的扉頁上,我覺得對于他的《白鹿原》是恰如其分的詮釋,這也是文學大家和經(jīng)典作品存在的社會價值。閻連科說過這樣一段話:“我不是說村上春樹寫的不好,就個人閱讀來說,村上春樹小說中間看不到日本人今天的生存狀況。一個偉大的作家,一部偉大的作品,如果不給讀者和批評家展示他本民族人群最艱難的生存境遇和生存困境,這個作家的偉大值得懷疑。”我從不奢望自己成為偉大作家,自己的作品能達到偉大高度,這不是自卑或不自信,而是寫作者自身的寫作能力、寫作水平和寫作素養(yǎng)決定的。我是一名小寫作者,是寫作這座大金字塔中一塊小小基磚,但我們的存在,同樣有我們存在的意義,這點我又從不自卑。

  《故鄉(xiāng)的似水流年》,30多萬字,從60年代我父輩寫起,一直至2005年我高中畢業(yè)結束,時間跨度近40年,描寫了三代農(nóng)民的生存命運。我不敢說,這是一部好作品,至少我敢肯定,這是一部真實地反映在時代發(fā)展大背景下,農(nóng)村、農(nóng)民們的生活史、情感史、精神史。沒有人為粉飾、沒有無上崇高,只有本真、無奈、同情,以及對某種價值觀的呼喊、向往、追求。不過,我必須承認,我的寫作能力遠遠不能表達我想要表達的,語言有時候真的很蒼白無力,但是如果能讓讀的人讀得下去,并能了解到寫作者的部分心意,我就非常滿足了。

  寫這篇文字時,是2017年12月31日下午,是2017年最后十幾個小時,在單位辦公樓上我辦公室里。正值元旦放假,整棟樓是安靜的,是灰暗的。連著三天,重度霧霾困擾著這座蘇北小城,世界末日一樣,如我無處安放的心情??墒牵覀冞@座小城這幾天卻異常躁動,好像正發(fā)生著一件史無前例的大事,而這件大事好像真能改變這座小城什么,是什么呢?

  善良的人們啊,請你們在2018年,一定再多一點回眸,在似水流年的日子里,我們得到也正在失去。

  我不知道《故鄉(xiāng)的似水流年》能否如我期許的一樣,為我生活在農(nóng)村的親人們做一次代言,但我一定無愧于自己是一名寫作者。

  謝謝一直給予我?guī)椭娜藗儯?/span>

  2017年12月31日下午4點于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