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安榮:我們的《歌風臺》

(2024-04-23 10:11) 5997564

  《歌風臺》是徐州沛縣的,但在我心里《歌風臺》是我們的《歌風臺》?!陡栾L臺》百期了,大喜事,值得祝賀和紀念。我是《歌風臺》的老朋友,照例先說幾句祝福的話:《歌風臺》百尺竿頭更進一步,越辦越好!

  沛縣在長江以北,金壇在長江以南,隔了一條滾滾長江,兩地遙遙相望。沛縣和金壇都有著深厚的歷史文化積淀,都有著清晰的辨識度,有著過往和當下的文學成果,如果把兩地成果疊加,更豐碩了,更壯觀了,更絢麗多姿了。文學是共有的文學,文學可以跨界跨越時空,因為文學,我們兩地結緣。由此,我認識了《歌風臺》,結交了沛縣許多文友。在我們之間,《歌風臺》也是一座友誼和信任的橋梁,它聯(lián)結了南北交往,讓兩地作者增進友誼,慢慢走近了。

  七八年前吧,大屯煤電公司的文友張國志向我介紹了《歌風臺》。大屯挨著沛縣,沛縣連著大屯,沛縣和大屯同在一片藍天下。記得十月季節(jié),溫和,清淺,葉還綠,花也香,初秋的顏色把沛縣縣城渲染得婉約秀美。我去沛縣訪友。在我的心里,沛縣一直是神秘而圣潔的地方。那是因為一個人,一個沛縣誕生的英雄,我喜歡上這一片非凡而神奇的土地。黯淡了刀光劍影,遠去了鼓角爭鳴……那一個夜晚,我難以入眠。耳邊隱隱約約響起一首歌,我眼前歷史星空的迷霧被慢慢驅(qū)散,呈現(xiàn)亮堂的原色,幻覺中的劉邦顯現(xiàn)了。他是沛縣閃耀的一顆巨星,不熄滅,不黯然,從遠古到今朝,在民間,在官道,一直熠熠閃亮,令沛縣人自豪和驕傲!小時候我喜歡聽說書,聽傳奇人物的故事,不知何時,英雄情結在心中悄然滋生。我們村上有一個會說書的先生,繪聲繪色,十分的動聽。夏日納涼,我們端張小板凳,聽他說漢高祖劉邦的故事。記得他開場時常常擺架勢,弄神秘,吟大風歌:大風起兮云飛揚……

  一次來沛縣,我認識了一個致力做文學的人,他叫宋傳恩,人高馬大,看上去一個典型的北方剛強漢子,多接觸,我感覺到他的真誠和寬厚,他的內(nèi)心有南方人的柔和細膩。我尊傳恩為兄,亦友亦兄。我的朋友說:到沛縣不去歌風臺,那就等于沒去沛縣,不去歌風臺,少了點文化。我知道這樣說半是玩笑半是真。記得傳恩兄帶我游覽歌風臺,我內(nèi)心的情弦被撥出一串顫音。我浮想聯(lián)翩。所到之處,樓宇,長廊,花叢,水池,山石里,似乎藏有一種聲音在震撼,那是舊時的戰(zhàn)馬嘶鳴,還是刀槍碰撞?有嗚咽,有呼喚,我仿佛聽到了大風歌沖天飛起,悲壯,嘹亮,豪邁。久久佇立歌風臺,我似乎在閱讀歷史過往的一本書,雖然英雄的戰(zhàn)馬是虛無的,是想象在飛翔,旋轉(zhuǎn),在一種幻覺中升騰……

  因為歌風臺而愛上了《歌風臺》,一個是變異的故地遺存,一個是精神悄然物化,兩者兼容并蓄了。那一刻,我覺得用《歌風臺》作一個地方文學內(nèi)刊的名字大氣,雅氣,很美,合著沉沉的文化份量。我也是做文學內(nèi)刊的。我知道它的艱難與苦澀,自然也有溫暖和光亮。認識了《歌風臺》,自然也有了交往?;ㄩ_花落,四季輪回。有道是君子之交淡如水,換一種說法,這水也是文學之水。文學之交猶如常流水,不斷線。我與傳恩兄有著共同的文學情懷和期待。文學內(nèi)刊是一方苗圃,一方園地,它活躍了一方文學氛圍?!陡栾L臺》是一個靈秀的平臺,許多作者從這里起步,漸漸收獲了文學信心?!陡栾L臺》明白:文學內(nèi)刊并非精品力作的集散地,從某種角度說,它與公開發(fā)行的文學刊物有不同的宗旨和意義?!陡栾L臺》定位準確。她把眼光投向業(yè)余作者,投向基層作者,堅定了《歌風臺》的稿源方向。

  《歌風臺》百期走來,風風雨雨,有歡樂也有憂愁,有心靈折磨也有滿腹甜蜜,和我們許多的內(nèi)刊一樣,經(jīng)歷了困難和波折,但《歌風臺》風雨兼程,走出來了,挺過來了,與眾不同的是,它依然堅守著純粹的文學,真正的文學。我從心里敬佩傳恩兄對文學的理解和追求。一個刊物因為一個主編而盛,而存活,如今落落大方走進了一百期。一百期,一個數(shù)字概念,數(shù)字的背后浸透了多少人的心血、汗水和智慧啊。許多人知道,也有許多人不知百期的百般滋味。一百期,是一個階段的總結,也是一個嶄新的起點。百期走來,我們至今保持著友好往來,在江蘇內(nèi)刊群,我們率先以小輯的形式互推本地作者作品,南北交流,打開異域文學一扇窗,互相學習,互相促進,努力拓寬視野,寫出好的和比較好的文學作品。

  文學無疆,無先后?!陡栾L臺》立足本土,放眼域外。一份辦了這么多年的刊物,如果固守著自己本土一圈,僅僅發(fā)本土作者的作品,排斥外來的,那無疑是一種繭式辦刊方式。一潭不流動的死水,不會獲得奔騰跳躍的生命。一份固守本土的內(nèi)刊,不可能吹進新鮮的文學之風。久而久之,便會陷入僵化刻板的模式,每期刊物出來,作者還是那幾個老面孔,作品還是那幾個老方式老味道,失去了鮮活和靈動。于是,《歌風臺》不拒外稿,精選外稿,這對本土作者起到了相互交流促進的作用。當然,《歌風臺》內(nèi)外把控有度,以本地作者為主,以外稿為輔。由此,《歌風臺》活了,壯大了。好多異域作者,包括我們金壇作者都知道有個《歌風臺》,都愿意給《歌風臺》寫稿。在他們眼里,《歌風臺》是值得信賴的朋友。記得有一次業(yè)余作者座談會,一個作者說《歌風臺》時,幾次說我們《歌風臺》,他把沛縣的《歌風臺》視作我們的,大家的。話由心生,我覺得信賴的情感自然而然流出來。

  我們的文學依然神圣,我們的《歌風臺》走進百期。百期《歌風臺》還在繼續(xù)前行。大風歌千年傳唱,生生不息。百期《歌風臺》唱響一曲文學內(nèi)刊之歌!

  葛安榮,中國作協(xié)會員,一級作家,畢業(yè)于南京師范大學中文系,后入魯迅文學院進修。出版短篇小說集3部,中篇小說集1部,長篇小說6部。紀實文學作品多部(篇),400余萬字。多部作品被《小說選刊》《新華文摘》《小說月報》《中篇小說選刊》《作品與爭鳴》《海外文摘》等刊物轉(zhuǎn)載。短篇小說《風中的輪笛》獲江蘇省第七屆紫金山文學獎。中篇小說《紅魚歌》獲笫五屆《鐘山》文學獎。長篇小說《都市漂流》《玫瑰村》《紙花》獲江蘇省第三屆、第七屆、第九屆“五個一工程獎”。《玫瑰村》被江蘇省錫劇團改編成大型現(xiàn)代戲公演。有作品被翻譯成韓文、英文等推介。

 ?。ㄝd《歌風臺》2024年第2期)